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一参加首届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有感

作者按：2015年10月10日至11日，由北京大学主办的首届世界马克思主义大会在北京大学英杰交流中心召开。这是一次世界马克思主义者的盛会。来自20多个国家的400余位中外学者与会。受邀前来的世界知名学者包括埃及经济思想家萨米尔·阿明、哈佛大学教授罗德里克·麦克法夸尔、耶鲁大学教授约翰·罗默以及纽约大学教授波特尔·奥尔曼等。本届大会的主题为“马克思主义与人类发展”，下设八个分论坛和三个专场进行了深入研讨。我撰写的论文入选大会文集，并受邀参加大会。

通过参加会议、聆听讲座、与国内外学者交流，我深深地感受到：马克思还活着！马克思主义还在场！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和研究者，我深受鼓舞，颇受启发。我感触最深的是：世界马克思主义发展要看中国，中国马克思主义发展要看青年。在当前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暂时处于低潮的形势下，如何引导广大青年学生树立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获取青年学生广泛的精神“认同”，进一步巩固与发展马克思主义文化领导权，显得尤为重要和紧迫。目前，中国正处于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时期。对于在列宁主义影响下取得社会主义胜利的中国，苏联共产党丧失文化领导权导致亡党亡国的教训，值得警惕和深思。在列宁主义指导下，我们通过武装斗争夺取政权，完成了政治革命。但是，有一点必须指出的是，在中国这样一个具有五千年文明的国度里，社会主义革命是不可能单纯通过政治斗争的形式取得全部胜利的。根据文化滞后性原理，一个社会的文化、观念的变化是不可能通过一次急风暴雨式的政治革命来完成的，而必须经历一个长期的、艰苦的意识形态的改造工作。在这种形势下，引导广大青年学生正确认识和回答“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树立科学“马克思主义观”，对于捍卫和巩固中国共产党文化领导权、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顺利发展的重大意义，也就彰显出来了。什么是科学“马克思主义观”呢？我们说，严格确定科学“马克思主义观”标准确实是一个难题。我认为，引导广大青年学生树立科学“马克思主义观”，至少要做到以下三个方面。

一能够清醒认识马克思主义的地位

马克思主义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体现在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指导意义上。可以说，社会发展理论是马克思的重要研究视点。纵观马克思一生的理论研究活动，大致上经历了这样几个发展阶段：青年时期主要以研究社会发展本质和规律为主，其理论成果是唯物史观的创立，具体体现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哲学的贫困》等著作中；中年时期重点是剖析资本主义社会，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矛盾及其发展规律，其理论成果集中体现在《资本论》中；晚年时期则在继续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同时，把视野扩展到非西方世界，对东方社会和古代社会进行了深入探讨，其理论成果主要体现在《马·柯瓦列夫斯基〈公社土地占有制，其解体的原因、进程和结果〉一书摘要》、《路易斯·亨·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亨利·萨姆纳·梅恩〈古代法制史讲演录〉一书摘要》等马克思的晚年笔记和书信中。马克思强调，在19世纪中叶揭示的资本主义运动的历史必然性“明确地限于西欧各国”；并在考察和分析俄国农村公社私有制和公有制并存的二重因素的基础上，提出了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可以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走上社会主义的特殊道路。“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土地公有制便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法国当代著名历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曾经指出：“马克思的天才，马克思的影响经久不衰的秘密，正是他首先从历史长时段出发，制造出真正的社会模式……马克思主义是上个世纪中最有影响力的社会分析；它只能在长时段中恢复和焕发青春……”。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发展理论的意义，主要在于对人类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正确分析和阐述上。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忽视或抹杀这一点是错误的。当前西方“后马克思主义”虽然强调要对马克思主义加以革新和发展，但它却是以彻底抛弃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前提的所谓“解构”、“重构”。正因为西方“后马克思主义”不能正确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发展理论的价值，否认马克思主义对当下社会发展指导意义，因而也就不能科学地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作为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典范，列宁运用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分析苏俄实际，取得了十月革命胜利，并对落后国家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进行了初步探索，极大地推动了苏俄社会发展。因此，清醒地认识马克思主义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地位非常重要，是正确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第一个关键点。

二能够深刻地领悟马克思主义的主旨

如果说，社会发展问题是马克思理论研究的重要视点的话，那么，围绕社会发展理论架构起来的马克思主义的终极诉求和思想主旨则是“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正式诞生的1848年《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指出：共产主义社会是一种自由人的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在马克思看来，自由是人的本质，全面发展是人的本性。然而，有史以来，人们却普遍地、长期地生活在不“自由”、不“全面”的发展过程中。人类的整体发展是以牺牲个人的发展为代价的，并始终存在着“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因此，在考察人类社会发展基础上，马克思将人的发展大致上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人的依赖阶段”，第二阶段是“物的依赖阶段”，第三阶段是“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的阶段”。在推进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来达求人的发展的第三个阶段，即“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就成为贯穿马克思主义理论始终的终极诉求和思想主旨。关于这一点，恩格斯也曾经进行了说明。在1894年为《新纪元》杂志题词时，恩格斯曾经说：“除了从《共产党宣言》中的下面这句话……我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了:‘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可以说，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终极诉求和思想主旨。忽视或抹杀这一点是错误的。以斯大林为首的原苏联共产党，过早放弃了列宁的“新经济”政策。在斯大林马克思主义观指导下形成的斯大林体制，不仅忽视苏联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更是忽视了苏联人民的基本物质生活需要，这成为导致苏联亡党亡国的一个重要原因。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中国共产党，正是认识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这一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主旨和终极诉求，无论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时期，始终强调“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时刻注意为群众谋福利”。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在进行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更加重视精神文明建设。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人提出的“坚持以人为本”与“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这一思想主旨的当下诠释，是中国共产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本质要求。因此，深刻地领悟“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这一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主旨非常重要，是正确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第二个关键点。

三能够真正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灵魂

“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我们说，马克思关于社会发展理论的研究，对人类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是，马克思社会发展理论并 46 28618 46 13305 0 0 7303 0 0:00:03 0:00:01 0:00:02 7302不是关于社会发展的认知图式，也不是对于社会发展的具体设计，它只是对社会发展本质的揭示和原则性说明，是随着社会生活实践发展而发展的科学。正如马克思所说：“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对现实的描述会使独立的哲学失去生存环境，能够取而代之的充其量不过是从对人类历史发展的考察中抽象出来的最一般的结果的概括。这些抽象本身离开了现实的历史就没有任何价值。它们只能对整理历史资料提供某些方便，指出历史资料的各个层次的顺序。但是这些抽象与哲学不同，它们绝不提供可以适用于各个历史时代的药方或公式”。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始终没有离开“现实的历史”，总是根据社会实践的发展不断研究新情况、新问题，并随时修改原有不合时宜的观点与结论，所以它才能体现出鲜明的时代性或时代价值。而这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实践性的理论特质与自我超越的内在品格，在马克思主义中是非常突出而富有活力的。马克思在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中，就曾经强烈批评米海洛夫斯基把他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历史道路的历史哲学的做法，认为这是对《资本论》的“错误的解释”，是对他的“侮辱”。可以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克思主义的灵魂。忽视或抹杀这一点是错误的。然而“西方马克思主义”却贬低或否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灵魂。因而，对于体现了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方法的列宁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基本上持否定态度。我们说，没有“讲求实际”的思维方式和工作方法，就不可能提出一国社会主义胜利说，就不可能完成从“战时共产主义”向“新经济”政策的转变，就不可能制定无产阶级革命和建设的战略和策略，一句话，就不可能有列宁主义。同样，以毛泽东、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正是由于掌握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灵魂，不照抄、照搬经典作家的个别词句，不照搬别国模式，尊重事实，重视实践，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相结合，才取得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巨大成功。因此，真正地掌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灵魂非常重要，是我们正确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第三个关键点。

总之，科学“马克思主义观”至少包括以上方面内容，即：能够清醒地认识马克思主义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的地位；能够深刻地领悟“人的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这一马克思主义的主旨；能够真正地掌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灵魂；进而，在新的实践基础上自觉地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一句话，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科学“马克思主义观”根本要求，就是对马克思主义地位、主旨和灵魂的理解和把握，就是按照理论和实践结合原则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丰富和发展。广大青年学生要通过学习与理解相结合、真正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涵和精神实质，坚持与发展相结合、用不断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武装头脑和指导实践，树立科学“马克思主义观”。这是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暂时处于低潮形势下，中国共产党进一步巩固与发展马克思主义文化领导权的核心驱动、关键环节和时代要求。

（作者系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